番外:圆桌观影·科兹分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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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斯特拉莫。

腐臭与混乱之地,杀戮横行,尸骸遍地。

衣着华贵的贵族们站在他们的宫廷中享受一切,在禁忌药物带来的刺激下头脑发热地甩出一个个可笑的阴谋诡计。它们跟随循环系统中的蒸汽一同落至下巢,被帮派们疯狂地争抢。在永不见天日的街头,无数无辜者的鲜血逐一飞溅在地,无情地沦为注解。

如野兽般蹲踞在一头石像鬼上的康拉德·科兹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身本就显得宽大的黑袍此刻因雨水的关系而沉重地压着他的身体,背部凸起的脊骨和两肩异样的锋利都让人怀疑他是否瘦的像具骷髅——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只需看一眼那张脸就能明白,此人必然瘦骨嶙峋。

他那双漆黑的双眼专注地凝视着下巢被层层切割开来的夜空,看似在凝望天色,其实在观察那些只有贵族们才可居住其中的阴森高塔。

数秒过后,当酸臭的雨顺着濡湿的黑发滑落至下巴时,他忽然笑了。

紧贴着骨头的脸皮像是正在经受鞣制的皮一样骤然绷紧,青灰色的血管在眼眶周围悄然浮现。他兴奋却病态地笑着,再次咬碎舌尖,舔舐鲜血,随后从石像鬼上一跃而下,落至地面。

“家,我甜蜜的家园.”

他轻哼着从泰拉上学来的歌谣,欢快地踩过水坑,在小巷内狂奔而过。

他万分熟悉的肮脏环境和那些正被鼠群啃食的新鲜尸体正挑逗着这具身体的主人那弱不禁风的敏感神经,使他生出了饥饿的冲动——实际上,他饿得快要发疯了。

“我得杀点什么。”

他自言自语地咕哝着,纵身一跃,双手并拢着伸出,刺入一栋大楼的墙壁。

碎末飞溅,他开始攀爬,动作灵敏而轻盈,完全不似人类。厚重似天幕般的乌云却在此时发来了警告——轰隆——雷鸣响起,闪电划过,他若有所思地停住动作,转头观察,借助此刻的高度远眺起来。

很快,他便找见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事物。

“噢。”他又笑了。“很好。”

康拉德·科兹松开手,让自己自然地向下坠。

就像一个影子,他无声地落至地面,循着某个方向再次狂奔起来。短短两分钟过后,他便到了现场.

在这陌生又熟悉的故乡,在无数个与‘白昼’并无区别的所谓午夜时分,一场残酷的杀戮正在他面前上演。

主演乃是一个苍白、瘦削的男人,以及一群疯狂的帮派分子。

实话实说,科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人了,还有他们的首领,以及首领的首领。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意识到,记下数字对他正在做的事情而言或许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单纯地忘记了要做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很合理吗?一个疯人,当然会忘记些什么。

他向后倒去,满不在乎地将自己靠在了一堵厚实的墙壁上,袖手旁观。

他没有分心去观察那些该死之人的面容,或是分析他们的身份。若这是他的狩猎,他倒是会这样做,甚至会在下手以前就去做调查但是,此时此刻,正在他眼前进行的这场屠杀,它属于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甚至都并不真实地存在,这一切也自然如此。

不,不对。

科兹又咽下一口鲜血,然后纠正自己。

他存在,只是不存在于我的诺斯特拉莫。

同理,这件事也一样,它在另一个世界上真切地发生过,只是那男人人生中的一个常见的夜晚罢了。

杀人,杀人,杀人。

科兹再次哼起歌。

半分钟后,他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人结束了一切。

他湿漉漉地站在雨中,身体正在颤抖,因高速运动和杀戮而升高的肾上腺素所带来的兴奋使他难以止住这阵怪异地颤栗.而他对此很愤怒,原本在杀戮中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脸,却在结束后而扭曲了起来。

科兹一眼就能看出他究竟是在因何而怒。

那人很怕,他怕自己对杀戮上瘾。他认为杀戮只是工具,因此才毫不顾忌地来做这件事。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件事原来一样能够带来可怕的刺激,足以使人口舌生津。

诺斯特拉莫人下意识地用烂肉一块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然后伸出右手,用尖锐的指甲将那块肉割了下来,一口吞入腹中。

更多的血在口中喷涌而出,带着原体才能拥有的独特的香气,远胜过他在这个世界上尝到的任何一种食物.

可他现在只想呕吐。

杀人的确很刺激。他想。那种快感.

啊。

他叹息着站直身体,走向那人。

后者对这样一个瘦高怪物的到来毫无所知,只是沉默地收敛着满地碎尸,将它们全都扔进了一栋敞着门的建筑之内。

它已经被枪打至半坏的霓虹灯牌倔强地一闪一闪,将男人的脸照得诡谲一片,波澜起伏之下,他的双眼一片死寂。

“速度很快嘛,手法也不错。”科兹煞有介事地点评道。“你真该进尸体行会的。”

他背着手,跟在男人身后亦步亦趋,弯着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并不小心,甚至可称放肆,似乎是自觉已经完全了解了叙述机所制造出的幻境,此处只有他才是真实的,因此无需再有任何困惑

很快,男人就办完了所有的事。他站在门口朝着内里看了一眼,然后便关上门,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在雨中漫步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当你身处诺斯特拉莫时,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他慢慢地走着,步态呈现出一种激烈运动后的强烈疲惫。科兹非常专业地看向他的双手,果不其然,手指仍在抖动。

他皱起眉,但很快又笑了,那笑容显得非常刻薄。

还在不适.?真有意思,原来你也有过这种时刻。

数十分钟后,他跟着他来到了一栋大楼附近。

这楼大概属于某座效率优秀的工厂,整栋建筑有一种并不符合下巢气质的精致。荷枪实弹,被包裹在厚实的防弹甲内的安保队们正沿着它四周来回巡逻。

科兹低头看了眼,恰好看见男人正在微笑,那笑容兼具嘲讽与得意两种用途,弧度恶毒无比。

诺斯特拉莫人怔住了,差点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他很快就因这个想法而有些恼怒,但男人已经一个闪身攀上了低矮楼房的顶端,随后便是几个纵跳,来到其中最高的一栋顶部。

这些楼曾经大概属于某个帮派,透过死人嘴巴似的窗户,科兹看见,他们生前的某些东西就那样无人问津地甩在内里。

他一猜便知,这些人大概是被那些安保队员们杀死的

毕竟,没有哪位贵族会容忍自己工厂的办公楼对面住着一群低贱的帮派分子。

你们应该炸了它们的。科兹咧嘴一笑,双手发力,轻轻一跳,跟上了男人。

后者盘膝而坐,袖口中滑出两把刀来。

他握住它们,借着粗糙的楼顶开始磨刀,那细密的声音在雨中微弱得可怜,完全无人发觉。

科兹多走两步,蹲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盯住它们,然后摇了摇头。

“你还不如找两块石头得了。”他抱怨道。

此话毫无道理,因为那两把刀是毫无疑问的致命武器,材质优秀,锻造技法同样无可挑剔,就连握柄都出于实用方面的考量采用了复合材料——但科兹并不是因为以上原因才如此贬低它们的。

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它们刀身上的那个徽记。

他不认识它,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某位贵族家中之物,否则怎会打上族徽?

男人对他的评价一无所知,他磨完刀后就站了起来。

此刻天幕倾翻,洪水般的雨狂暴地倾泻而下,不远处的巡逻队员们纷纷加快了脚步,跑进了大楼内部避雨,极有默契。而男人只是平静地抬起手,将垂在眼前的黑发向上抹去。

他一跃而下,在无人的街头急速前行,步伐诡异至极,仿佛一只幽灵般迅速地漂浮而过。雨水在街面上累积,淹没了那些曾是鲜血的污垢,也借助大楼顶端投射下来的白色灯光反照出了他的脸。

那张惨白、模糊的脸上只有双眼清晰可见,杀意旺盛。

康拉德·科兹紧跟着他,和他一起,开始攀爬大楼的外墙。

他用手指,而男人则借助那两把刀。相似颜色的衣袍在寒冷的风中飘荡,刺目白光随同雨幕一起刺下,仿佛无数根尖锐的针。

你要去做什么?科兹非常感兴趣地想。

这个问题在十一分钟后得到了回答——浑身湿透的男人站在了昂贵的地毯上,他浑身臭气,活像一个乞丐,与此处格格不入,但这间异常宽阔且极为精致的房间内并无其他人存在。

男人反手关上窗户,眼中忽然亮起两抹蓝光,一股暖意悄然升起,烘干了他的衣服,也让变得乱糟糟的地毯恢复了正常。

他平静地向前走去,在黑暗中坐在了一把一看就知极为舒适的椅子上。

然后他等待。

科兹站在那椅子的另一侧,歪头打量他,兴致盎然。

原体级别的听力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听见一阵正从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听上去只有一个人,而且走得很慢。数分钟后,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耐烦地走了进来。

门被她大力地摔上,她自己则一言不发地来到了那足有半面墙壁大小的酒柜前,从其中抽出两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却动作非常粗暴地用杯子敲碎了细长的瓶口,然后将它们举起痛饮

她将玻璃渣连同酒水一同咽下,直到数秒后才发出一阵叹息。

男人尽可能缓慢地站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接下来的行动却是另一码事。

只是两次跨步,他就迅疾地冲到了女人身边,后者甚至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刀从背后刺入了肺部。

康拉德·科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刀刺入的瞬间,那种仿佛被点燃的铁签插入肌肉之间的感觉,会让受害者试图迸发出他们人生中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惨叫。

而这种痛是无法避免的,尖叫不能分散它,因此惨叫只是徒劳之事。

然后,由于肺部被刺破,空气将进入胸腔,鲜血也同样如此.

强烈的窒息感会让受害者无法控制住自己,拼命地咳嗽,但他们只会咳出粉红色的泡沫,此后,死亡便近在咫尺。

科兹满意地听见了女人的尖叫。

她拼命地挣扎起来,靠近酒柜的那张酒桌上的一切都被她打翻在地,但这就是最后的一点力气了。刀刃仍然深深地插在她背后,所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

很快,她便倒在了地上,止不住地咳嗽,面色变得惨白。

男人始终站在她身旁,一动不动,直到她真正意义上地快要死去之时,他才开口,那语气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没人请我来杀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知道你并不相信答案,但事实的确如此.那些有能力训练出一个杀手,并用钱或者权势来让守卫们放我进来的人,他们不会请我来杀你。而那些真的想要你死的人,他们请不起我。”

“拜你所赐,他们现在全都躺在棚户区里等死,浑身病痛,一贫如洗。在辛勤地为你们的工厂工作了十几年后,他们最终的下场是被扔出去——实话实说,我真的很想知道理由。”

男人俯下身,眼中再次亮起蓝光。

他伸手,握住女人的脖颈,手指根根压紧,像铁钳一样加剧了她的窒息体验。

如此残酷,可她反倒瞪大了眼睛,像是从死亡的边缘被人拉了回来,终于完全清醒,恐惧愈发真切。

“为什么?让他们一直在工厂里做到死有什么不好?”男人极为认真地问,然后稍微放松手指。“难道这对你们来说不是更有利吗?一群熟练的、毫无反抗意志且百依百顺的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人喘息着,缓缓开口,却是答非所问,那老一套的威胁和收买让一旁的诺斯特拉莫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男人对此无动于衷。

“为什么?”他再次轻声询问。“他们明明就只剩下几年甚至几个月好活了,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蓝光再次加剧。

女人痛苦地张开嘴,在越来越多的血沫中,显露出了完全的诚实。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会很好玩.而且我需要一些新人进来,年轻的血肉总是更好折磨,也更好入口”

康拉德·科兹眯起了双眼。

“噢。”他露出个干巴巴的微笑。“虽然我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

他慢慢地、僵硬地扭了扭脖子。

男人的反应与他截然不同,在黑暗中,他颤抖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没人说得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看上去也并不可怕。

实际上,它很平静。

男人用力地捏紧手指。

女人崩溃了,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去,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结局,这不是她为自己设想过的未来。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着她不断地拍击那只手,或是用指甲抠挖,原本早已软掉的双腿也开始四处乱踢,胡乱地挣扎。

康拉德·科兹安静地等待,直到她在痛苦与绝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男人松开手,后退几步,笑容还挂在脸上,完全止不住。他索性抬起手捂住脸,肩膀忽然开始抖动。

数秒后,被压抑住的笑声从手掌之下隐隐传来。

他越笑越大声,到了最后,那单调、干枯且恐怖的声音几乎犹如被放大了数十倍后的钟声,在尸体与鲜血顶部回荡不休。

诡异的是,哪怕已经嘈杂成这样,也没有人前来一探究竟,门外的走廊上没有响起任何脚步声。

科兹罕见地叹了口气。

“何必呢?”他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已经没有再使用高哥特语。

没有人回答他,男人仍然在笑。

“别笑了”午夜幽魂阴沉地念出他的名字,用诺斯特拉莫语。“卡里尔·洛哈尔斯。”

他并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否则他便不会这样做,至少在此时这样尚算清醒的时刻不会——但他并不知道。

笑声忽然停下了,而他还在喋喋不休。

“诺斯特拉莫就是这样的地方,你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够了解它?或许有些珍贵的心能在这腐烂的地上生出几缕光来,但它们在这里活不下去的,它们一定会停止跳动,最后和其他事物一起腐烂。这里没有容下善意的土壤,也不支持正常的秩序和观点,要想拯救它,就只有——”

“——改变它。”另一个声音说。“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改变它?”

午夜幽魂僵硬地看向说话之人。

后者不知何时已坐在了房间中央那张大床的边缘,双手搭在膝上,凝视窗外,表情似笑非笑。

“你?”康拉德·科兹努力地打直自己的舌头,好让换回来的高哥特语听上去能更加清晰。“你是怎么?”

“在我的世界,诺斯特拉莫语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

那人安静地回答,双眼被窗外的雨水打湿,像是两颗布满裂纹的玻璃珠,光亮一般的怀念从其中不断溢出。

“很少再有人去使用它,就算是诺斯特拉莫人也一样。他们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被允许学习祖先的语言,至于其他人,已经只会使用高哥特语来进行日常对话了。”

科兹的头脑一边空白,他本能地顺着这句话向下问。

“为什么?”

那人转过头来。

“因为我。”他平静地说。“在那些形而上学的世界里,有些事总是非常重要的,比如一个神明初次了解到他本质的地方。而假如这里还是他真正意义上起死回生、舍弃人身之地,那么它便会在亚空间中得到一些特别的地位”

“说得更直白一些,诺斯特拉莫已经成为了我在物质界中最大、最完整的祭坛。它的一切事物就都会因我而改变,哪怕只是一种语言。”

“.神?”

那人点点头。

“是的,神明,尽管我厌恶这样称呼自己,但我应该诚实一些,毕竟是你呼唤了我。你使用了诺斯特拉莫语。”神明耐心地说。“然后你还念出了我的名字因此我来了,不过,这地方倒是很有趣,这里其实不是真实存在的,对不对?”

他说着,还左右看了看,表现得很好奇。

康拉德·科兹此时总算从震惊中回过了神,他努力地平复心绪,故意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冷声开口。

“是啊,这里只是幻境——而我呼唤你来是因为我想要你的力量嘿,你是代表什么的神?”

神明笑了一下。

“恐惧、憎恨、复仇,过去是这样。”他温和地说。“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们还是来谈谈你到底想怎么拯救诺斯特拉莫吧。”

“它也配得到拯救?”科兹因厌恶而扭曲了嘴唇。“它只配被焚烧殆尽!”

“是吗?你真的这么做了?”

科兹皱起眉,很不情愿地回答。

“没有,我已经清洗了所有罪犯一遍,现在活下来的人可以在一个尚算稳定的世界上.等等。”他恍然警觉。“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神明摊开双手,诚恳地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你其实很健谈吧?”

科兹差点被气笑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只是在描述一个我所见到的事实,毕竟,你甚至愿意对一个幻境中的人来长篇大论,描述你对自己故乡的看法。”

科兹愤怒地提高音量:“那是嘲笑,难道你听不出来吗?你的智力水平难道这样低下?!”

“是吗?可它们听起来不太像啊。”神明笑着说。“它们听起来倒更像是你在试着开解这个自讨苦吃的人。”

康拉德·科兹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他已经变得严肃了许多。

“你说你是神。”他轻轻地说。“一开始就是吗?”

“一开始就是。”

“那你为什么不?”

“因为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什么。在最常见的对神明的释义中,祂们通常会被描述为无所不能的,尽管这只是想象,但多数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存在都能做到一些从理性与逻辑的角度上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科兹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也就是说,你相信自己是人,于是你就真的成为了人类?”

“不。”神明摇摇头。“事情可没有这样简单,我之所以能做到这件事,是因为有人曾经也呼唤了我。”

科兹笑了起来,只是又习惯性地将嘴唇提了上去,露出尖锐的犬齿。

“噢,让我想想,是那个躲在矿洞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他不怀好意地问。

“你知道的不少啊但是,不,不是他。”神明说。“是一个叫做卡里尔·洛哈尔斯的孩子。”

窗外雨点密集,如弹雨从天而降,落至地面。下巢内的无数廉价灯牌与那些被安置在工厂大楼顶部用来宣示自己特殊地位的射线灯为它们附上了极为特殊的色彩。

一滴雨会在多久后粉身碎骨?又会划过多少痛苦喘息之人的头顶?无人知晓,只有夜雨永恒。

“那不是你的名字吗?”

“它一开始并不属于我,它属于一个贵族的末裔,一个全家都在政治斗争中沦为牺牲品的孩子。不过他年纪虽小,却算不上无辜,同样做过许多恶事,手染无辜的血。”神明顿了顿。“只是,有些时候,仇恨足以压倒一切。”

他话音落下,他们周边的世界便开始崩解。并不如何情愿,那些固执地不愿离去的蓝色光辉便是最好的证据,但它们无能为力,只能遵循房间中央那人的意志,将场景重构。

很快,更大的暴雨便从天而降,一个男孩跪在雨中,嘶声咆哮。

四周满是黑暗,而他孤身一人,他的亲人都死了,死在他眼前.

对于寻常的诺斯特拉莫贵族而言,此事不足为奇,谁在上位的路上不杀两个兄弟姐妹?可笑之处在于,洛哈尔斯家成为贵族还不够久,至少还没久到和其他人一样堕落进最深的深渊。

以刽子手为工作的家族,其感情却比那些自诩优雅的大人更为强烈,至少要正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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