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隘口之战的血腥味尚未被塞外的寒风吹散。
张士贵强撑着伤体,与简单包扎后的刘彪一同,指挥着还能动弹的士兵们清理战场,收缴战利品,统计伤亡,安置伤员,收敛阵亡弟兄的遗体。
“统计清楚!”
“所有战死弟兄,抚恤翻倍!”
“重伤者,赏银五两,轻伤三两!”
“所有参战者,赏银一两!”
“斩首级者,按朝廷旧例,一颗首级赏银五两!此战缴获,除上缴部分,其余皆分与有功将士!”
一旁的刘彪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张士贵一眼,这还是他的好友张士贵吗?
不过,他没有阻止。
“唐骁。”
张士贵对着不远处的唐骁喊道:“此番首功非你莫属!”
“这些首级信物,我会连同战报,一并呈送州城。”
“你的功劳,我张士贵绝不会贪墨半分!”
唐骁抬眼看着张士贵,点了点头:“多谢大人。”
“不过,我现在得回去边墩了。”
“好,我女儿就拜托你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张士贵道。
唐骁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行,那就麻烦张大人送七床被子与几匹好看一点的匹来。”
说着,唐骁策马而出。
他的这点要求,一点也不过,这次伏击战,虽然是惨胜,但缴获颇多,光是那三百多匹没有战死的战马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好,明日一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说完,张士贵看向刘彪:“刘兄,这次战利品除了上缴的,你我对半!”
“没问题!”
刚好,刘彪也要这些战利品去抚恤战死的将士。
靠朝廷,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发下来。
就算发了下来,能到他们妻儿父母手中,也没几个铜子。
随后,张士贵找了一个心腹家丁,让他快马将此战的战报送到州城。
......
次日一早,保安州城,州衙内。
知州阎生斗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公务,眉头紧锁,难掩忧色。
近来边墙外鞑子活动频繁,哨骑回报屡见异动,虽尚未有大股入寇的明确迹象,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安,让这位父母官寝食难安。
保安州城防废弛,兵员粮饷俱缺,若真有大敌来犯,后果不堪设想。
“报——!”
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冲入大堂,声音因惊恐而变调:“大人!不好了!”
“外面有消息传来,北庄方向有情况,说有大股鞑靼骑兵踪迹!”
“据说……据说在北庄隘口一带发生了激烈战斗!”
“烟尘蔽日,杀声震天!”
“什么?!”
阎生斗猛地站起,手中毛笔“啪”地掉在案牍上,溅开一团墨污:“大股鞑骑?有多少?战况如何?张士贵呢?他是不是擅自出战了?!”
消息来得突然且模糊,只知有战事,胜负未知。
州衙内顿时一片慌乱,文吏们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
若北庄方向被突破,鞑子兵锋便可直指州城!
“快!速请于于守备前来商议!”
阎生斗强自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
不多时,守备于世奇顶盔贯甲,大步流星走入州衙,脸色同样凝重。
他早已接到边墩预警,只是没想到战火竟起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