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人还是替身?(2/2)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8rca.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是周梦菡。

“是我。”独孤茂应着,在床边坐下,“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不是一早的飞机吗?”

那边的周梦菡只不置可否地笑笑,反问道:“你猜我在哪里?”

说话间,声筒里的风声也越发清晰,独孤茂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问:“你在哪里?”

“喏……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周梦菡其实还长独孤茂两岁,可是却爱用撒娇的口吻同他说话,“我在端城了。”

独孤茂一愣,说:“你在机场?我去接你。”

“我早就到了。现在在帝豪大酒店,还住那间江景房。”

独孤茂刚松了一口气,在听到“江景房”三个字后,又连忙问:“你又跑到露台上面去吹风是不是!?”

似乎是对他担心的语气很满意,周梦菡笑了两声,说:“这里刚下过雨,空气很好……真好,我已经好几年都没闻过端城的空气了。”

周梦菡说得温柔,独孤茂也不禁想起多年前,他与她一起躲在那个江景套房里的快乐时光。此刻的独孤茂,连眉骨都是软的,他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听说你要在明天……哦,不,已经是今天了。你要在今天一早的员工大会上介绍我表妹是吗?我想,你不妨把我一起介绍了吧。”

独孤茂笑:“你还需要介绍吗?”

“你不知道,我是真害怕。现在娱乐圈的新面孔那么多,一想到会有小朋友指着电视里的我,问这个老女人是谁,我就恨不得去死。”

知道周梦菡说的是玩笑话,独孤茂也不与她接茬,只是握着电话,无声地笑。

时光仿佛倒退了十多年,他们都还在学校里的时光。那个时候的独孤茂还是个清俊少年,而周梦菡也只是个羞涩少女。

可惜上天并没有太多的时光能留给独孤茂去回味,周梦菡在那边踌躇了一下,便说:“阿茂,我听说你昨天……和阿翼大吵了一架?”

独孤茂闻言,浑身僵住,就连嘴边的笑意也悉数隐去。

感受到了他的沉默,周梦菡也不急,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别去为难他,是我要离婚的……”

给几块糖,再打一鞭子。是周梦菡对待独孤茂的一贯作风。

可悲的是,他独孤茂偏偏甘之如饴。

他愣了一愣,努力挥去心中那种突如其来的不悦,也淡淡地回道:“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了。”

周梦菡在那边笑了一声,说:“那你今晚早点睡,我们公司见。”

独孤茂点点头,说:“晚安。”然后,挂了电话。

他将那部全球限量的ulysse nardin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独孤茂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却在抬眼之间,看见了落地窗里的叶钰彤。

主卧的落地窗朝向一片茂密的森林,那是端城乃至整个东南沿海地区保存得最好的一处野生森林。只是此刻夜已深,窗外早就一片漆黑,即便只点了一盏小灯,却也能将屋里的一切倒映得清清楚楚。

叶钰彤就站在浴室门边,不知道多久了。

她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大围巾,半湿的长发垂在光裸的肩头,漂亮的蝴蝶骨上还留着两滴水珠。这副样子的叶钰彤不是不性感,只是她此刻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独孤茂本就郁闷的心情突然变得烦躁起来。

他回过半个身子,冷着声调问:“你不知道偷听人家打电话,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

叶钰彤闻言一抖,眼睛里仅剩的一点光都灭了下去。不过很快,也许只有半秒钟,她就抬起头来,露出被掩盖在长发后的脸,十分坦荡,“我刚从浴室里出来,什么都没听见。”

独孤茂重新躺回床上,不再与她争辩,他说了句“把头发吹干了,再来睡”,然后就要伸手去闭那盏床头灯,可话刚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把手缩了回来。

叶钰彤就这样站在浴室的门边,看着独孤茂侧躺的背影,静默了许久。

独孤茂面向落地窗躺着,半晌没有听到叶钰彤的动静。他也忍不住睁开眼睛,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在堪比明镜的落地窗里相逢。

时光仿佛倒退回到七年前的那个冬天,地下停车场里弥漫着阴冷的空气,独孤茂与叶钰彤第一次四目相接,他有一些震惊,她有一些惶恐。

叶钰彤就这样迎着独孤茂探询的目光,松开了胸前抓着围巾的手,向床上的他欺身过去。

她的身子很凉,隔着独孤茂的浴袍贴上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似乎是心疼她的体温,他从被子里翻过身,将她搂在怀里。

叶钰彤偏过头,一边密密地吻着独孤茂的脖颈,一边伸手,按灭了那仅剩的床头灯。

全室陷入漆黑,只剩下她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叶钰彤的身子依旧冷,独孤茂一个翻身,将她搂进被窝,压在身下,再低头去吻她的眼睛。

只是这浅浅一吻,他却在唇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独孤茂心下一惊,连忙伸手去摸,她的脸上却没有湿滑的痕迹。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叶钰彤的一双长腿已经缠上来。她解开他的浴袍,一双手贴着他的胸膛,滑到后背。那么凉的体温,却让独孤茂由内而外的热起来。

他低头去吻她的唇,先是轻轻地啄,等她情不自禁地靠上来,他又匆匆地避开,一副欲擒故纵的模样。他在床事上一向耐心十足,常逗得她进退两难。最后,还是叶钰彤先耐不住,一双藕臂圈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下来,密密地吻住他的嘴唇,舌尖沿着他的唇线画圈,独孤茂也终于忍不住,噙着她的下巴,开始攻城掠地。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指尖仿佛带着火,烧红了叶钰彤的皮肤,当他的炙热就要陷入那一片泥泞时,她伏在他的耳边,抓着最后一丝理智,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唱电影主题曲……”

独孤茂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性趣全无。

他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叶钰彤,她依旧张着一双明眸大眼,只是激情尚未褪尽,眉眼间还有一些朦胧。

独孤茂一把捏住叶钰彤的下巴,冷着声调问:“你再说一遍?”

两个人的下半身还交缠在一起,最热的部位严丝合缝,烫得叶钰彤有一些神志不清,可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又格外用力,她挣扎着,说:“我听说《纯真年代》的主题曲是谭冰真写的……”

独孤茂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一股火在烧,烧得他头痛,心脏也痛,他瞪着叶钰彤,问:“那又怎么样?”

叶钰彤觉得自己的下巴痛得已经失去知觉了,她冷静下来,笑着说:“听说你和谭冰真很熟。”

所以我想你出马,她就一定会答应。

这半句潜台词,叶钰彤并没有说出口,但是独孤茂却听懂了。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胸腔里仿佛有一种似怒非怒的荒唐感。他松开擒住她下巴的手,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吐了一个字:“滚。”

叶钰彤就这样被独孤茂从主卧里赶了出来,不过好在他还惦记着丢给她一套睡衣。

二楼的长廊里没有灯,叶钰彤冻得发抖,可是她并不着急穿上衣服,只是将睡衣抱在怀里,慢慢地往长廊尽头走去。

她有轻微的夜盲,在没有灯光的长廊里,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扶着同样冰凉的墙,吃力地走到客卧门口,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啪”的一声,打开了客卧的夜灯。

此时此刻,即使是微弱的灯光,也让她安心。

独孤茂的别墅每天都有固定的家政阿姨来打扫,即便客卧常年空着,却也是一尘不染。屋子中央的雕花大床上铺着上好的绸缎寝具。叶钰彤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到床边,然后一头栽进床上柔软的锦缎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很累,比出演任何一部电影都要累。纵使是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不曾这么辛苦。

叶钰彤还记得那时的她才刚入行半年,面对镜头远不如现在从容,在娱乐圈处处碰壁;她的经纪人也还不是余茵,是一个戴粗框眼镜的光头男人。

如今,她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却清清楚楚地记着在某个酒店明亮的大堂里,他用威逼利诱的声音对她说道:阿win,顾制片就在楼上……你的前途,我的前途,就看你今晚的表现。

可是光头男的信息明显失误,因为他没有告诉她,独孤茂也会出现在今晚的酒宴上。

所以,当叶钰彤颤抖地推开包间大门的时候,当主位上的独孤茂冷冷地看过来的时候,她差一点吓得扭头就跑。

更让叶钰彤惊讶的是,酒过半巡,当那所谓“最佳制片人”的顾制片佯装酒醉,将一张房卡塞到她手里的时候,独孤茂竟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拽出了酒宴包间。

他的手劲很大,眼神更是清冷。叶钰彤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将她压在酒店走廊精致的墙纸上,一字一句地说:叶钰彤,选他不如选我。

那时还青涩如白纸的叶钰彤,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吓得瑟瑟发抖。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独孤茂的时候,却在他眼里看到失望的眼神。

就是那失望的眼神,拉开了她与他这些年纠缠不清的序幕。

叶钰彤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领,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回闪着方才在主卧里的那一幕——虽然主卧里那么黑,可她却可以清晰地在独孤茂的眼睛里,看见那么一缕转瞬而逝的失望。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独孤茂对她,还会有失望的情绪。

叶钰彤想着,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她从床上翻身下来,光着脚走到落地窗边,屈膝坐在拼木地板上。

有什么好失望的呢?她与他,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关系。

叶钰彤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只是雨早已经停了,漫天弥漫的浓雾里,还能看见一圈朦胧的月光。

她将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歪头看着天上那若有似无的月光,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嘴里喃喃地说着:“宝宝,妈妈真笨……差点伤了你。”

这时,天上的浓雾一点点散开,露出上弦月的一个角来。

叶钰彤突然觉得心里又有了依靠,她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小时候母亲常给她唱的儿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清丽的歌声在空气中流转,叶钰彤唱着唱着,就这样笑了出来。